【凯千】忘欢
勿上升真人。
像爱情这种东西，绝对没有廉价到与生意等价。就算结束的不痛不痒，结束后不愠不恼，消失的灰飞烟灭，但是，总会有那么点痕迹证明它存在过，总会有那么个人，吞了所有苦果。
01
“喂，小凯，你在哪？”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动静，过了一会儿才有嗡嗡的声音传来。
“我……我在公司啊。”
即使对方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连着电话，易烊千玺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到阵阵嘈杂的舞乐声；加上王俊凯的声音软得那么慵懒，像只不太乖的小猫。那么，王俊凯是喝醉了无疑。
这种事，易烊千玺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但每每发生的时候，却总像第一次那样又酸又苦。
前几次竟是明目张胆的，后来还晓得敷衍敷衍了。
易烊千玺不由得一阵苦笑，发呆之时，手机突然发出“嘟嘟”两声，生生把他的心炸出两条缝来。
攥着手机的指间早已泛白，松开是两道有些瘆人的大红印子。
奇怪的是，易烊千玺一次都没去酒吧找过王俊凯。
他知道对方去做什么，心知肚明。王源，王俊凯的青梅竹马，爱人。王俊凯每次去酒吧必是找王源无疑。而易烊千玺，一个破坏了他们的人，被强塞进来的人，干嘛要去破坏这样的良辰。说到底，还不是自取其辱。再说，眼不见心为静，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于是每个夜晚，都在惶恐不安与心如刀割中度过。但不管是干坐着发呆还是打盹了做梦，却无时无刻不想起这档子事。心烦意乱，就到了天亮。
看看去吧。
还是别去了。
给自己一次机会？
还是别打破先例了。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你要做什么我也一样管不着。所以你千万别找我。我们，纯粹就是为了生意。”
易烊千玺不知为什么就想起第一天在一起的时候王俊凯跟他打过的招呼。
说得也是这个道理，王家卖了王俊凯，得了易家这个保障；易家卖了易烊千玺，得了王家这个靠山。多好啊，互惠互利。
只是这情种一旦深埋，便再也刨不出去。
非得看看去！易烊千玺第一次那么坚定。
02
张扬的舞乐冲击着耳膜，辛辣的酒精味儿一个劲地往鼻腔里钻。易烊千玺一秒都不想再在这待下去。
“让一下……”易烊千玺挤了很久才找到王俊凯。
不仅怀里搂着王源，身边还有一排美女坐着陪酒，就是可惜，不能享受凯爷温暖的怀抱了。
真特么男女通吃啊怎么的。
不少空瓶横七竖八地歪斜在桌子上，全是烈酒。
坐得近的一个看到突兀的易烊千玺，轻轻摇了摇王俊凯的肩。
“来，接着喝……”王俊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对上易烊千玺那一脸正气还带点怒意的脸。
王俊凯从心底里觉得可笑，面前这人，可怜得可笑。不屑地扫了一眼，又笑着迎上了王源的一杯酒。还揉了揉对方的头。
易烊千玺的好脾气向来是不可挑剔的，尤其是对王俊凯。但现在，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越燃越烈。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静的可怕，仿佛硝烟来临之前的平静。
“你跟我走，回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王俊凯听到，带着一种不可拒绝的强势。
倒是王源站起来反驳：“凭什么！”
易烊千玺一步一步走像王源，揪着他的领口，一字一句地说：“就凭，我们在一起了，而你，什么都不是。”
易烊千玺独特的低音很是霸气，再加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无论谁怎么提高音调也压不下去。这样一来，易烊千玺的威力确实要比王源翻了几倍。
不容对方同意，易烊千玺就把王俊凯抱了出来。
虽说易烊千玺是个有腹肌的人，但是抱一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大男人怎样都不是件轻易的事。
真轻。易烊千玺这样想着，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出了门，易烊千玺长舒一口气，王俊凯也被冷风刺激醒了半分酒。
“放开我……”王俊凯昏昏沉沉地呢喃着，易烊千玺低头望了望。如画般的眉眼，泛红的脸颊和唇，挑起一汪春水流转，勾弄着蠢蠢欲动的情欲。
纵易烊千玺自制力这样好的一个人却也也有着射手座共有的颜控本性，还是鬼使神差低头轻啄了一口。
悄悄的，又现出那能迷死人的小梨窝，那留下唇印的地方甜的像坨棉花糖。
03
第二天王俊凯醒来的时候，易烊千玺就坐在他床边。
“你怎么在这？”王俊凯警惕而抗拒地望着易烊千玺。对方倒是如实回答，却不带点什么感情基调。“你昨晚喝醉了。”
王俊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推开易烊千玺，自顾自走出了卧室。
“你把粥喝了不然上班会头痛……”本应是关心的语气，但过滤之后却只剩尴尬和刺耳。
王俊凯本不想理会，但胃里突然翻天覆地的绞痛，让他直不起腰来，身子都跟着抽搐。
“你怎么了？”
“用不着你管……”王俊凯强忍着，踉踉跄跄地挪向客厅。 杯子里的水正温热，他撑在桌子上捧起来，然而双手软绵绵的，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砰”的一声，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水洒了一地。
有人也跟着，心碎了一地。
易烊千玺急忙搂住王俊凯，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脸上已经苍白的不像样，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面颊往下淌，薄唇还在不断地抽搐。
“没事，我们去医院。”
易烊千玺打横抱起王俊凯，又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
可能出于某种意识，王俊凯一直攥着易烊千玺的手，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整个人都瘫软在对方身上，头抵着易烊千玺的下巴。
“没事，有我呢。”易烊千玺轻轻拂去王俊凯脸上的汗珠，温柔地笑道。
也许，只有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踏踏实实地靠在我怀里吧。
04
“没什么大事，就是因为他的胃受的刺激过度，生生给弄坏啦。静养一段时间，别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酒精之类的千万不能沾，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谢谢医生。”
医生转身离开。长长的走廊一直延伸着，一直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易烊千玺倚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王俊凯沉沉地睡着，蒲公英似的睫羽轻轻闪动。脸色依然苍白，不过唇上好歹带了丝血色。
易烊千玺就这么看着他，温柔的，眷恋的，颇有岁月静好的细水长流。
逆光中，王俊凯的轮廓越发清晰。隽清而安详。易烊千玺也昏昏沉沉的，把手扣在王俊凯的手上，用手心的温度温热他的冰凉，就像他曾经倾尽一切，试图融化王俊凯心中的那层厚厚的冰。
阳光倾洒一片温暖，痛感也分明减少了许多。王俊凯缓缓睁开眼，感觉右手的温度似乎更暖些。细致的触感有些陌生。轻轻动了动，扣在自己手上的舒适的感觉全然消失。
易烊千玺条件反射地把手抽了回来，疲惫地揉了揉发酸的双眼。
王俊凯的嘴唇动了动，易烊千玺却提前打断：“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想，因为你根本哪也去不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然后以易烊千玺心虚似的逃跑告终。
王俊凯心里暗暗发笑。易烊千玺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
05
易烊千玺每天早上都会给王俊凯带一碗小米红枣粥。然后坐着陪他，或许一会，或许一天。陪他聊聊天，讲讲故事，或者什么都不说。
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易烊千玺去看王俊凯，一天没落过。
易烊千玺觉得，王俊凯也从不理不睬的冷漠，慢慢和他搭上几句话，再到能够用笑脸迎接他。
陪伴是最漫长的告白，这话一点也没错。
这种相敬如宾的和平状态，直到王源再一次出现，产生了裂痕。
如果易烊千玺好不容易让王俊凯的目光平静，那么王源的一个笑容，就足矣让王俊凯双眼放光。
王源笑眼盈盈，站在了王俊凯和易烊千玺面前。易烊千玺很清晰地看到，王俊凯的脸上，浮现着他从来没见过的灿烂的笑容。
“千玺，你先回家吧。”王俊凯的语气客气了许多，但意思却很明显。
易烊千玺很自觉地关门出去。隔着一堵墙，屋里的笑声却像一根根刺扎在心上，无限放大。
空气闷的要窒息，好不容易出了医院，却差点瘫软在地上。
医院离家不远，易烊千玺走过好多遍，但现在那条路似乎一直蔓延到天边，怎么走都走不完。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下午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慢慢的，竟越下越大。
［“出门记得带伞。”］
［“哦。”］
［“你看看你，都被淋成什么样了，快来，我帮你吹吹。”］
［“好。”］
打湿了头发，顺着面颊，淌到身体上，浸到骨子里。
06
易烊千玺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只是每天早上一碗小米红枣粥从来没断过。那是专属与易烊千玺的味道。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看清你自己？”
“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刘志宏抿了一口茶，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是来看你的，而是专程来和你说这个问题的。你看看你现满面油光的，需要人看吗？也就只有……”
王俊凯的脸色逐渐黯淡，刘志宏也没敢再继续说。
“是啊，也就只有千玺，会一直心甘情愿地照顾我。”桃花眼弯弯，幼稚地像个孩子。
“你看看，千玺对你那么好，你也能感受得到。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我真不知道，你们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崩溃呀！”
“可是……”
“诶诶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是对千玺好，你就对不起王源了是吧，你就背叛你们小时候的约定了是吧。”
王俊凯抬起头，认同了刘志宏，又表示期待他的后文。
“谁说青梅竹马长大后都变成情人？这种想法你刚开始的时候可以有，也可以任意发泄，这我理解，包括你刚开始的反抗，说的那些重话，我都可以理解。千玺他也一样可以理解。但是，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对你，对千玺甚至对王源儿都没什么好处。”
“你看看你现在和王源在酒吧里干的，每次都醉生梦死。那是爱情吗，那叫发泄！喝的你吧，胃都坏成那样了，你还想怎么着了！”
“但是千玺他一直不冷不热的。”
刘志宏听了王俊凯这苍白无力的解释后差点吓得跳起来。
“呦，怪人家呀！人家千玺不是那种作贱自己的人。有的时候啊他能控制得住，便是冷的，有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关心你，那是一片热乎乎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王俊凯望着刘志宏，不由自主地苦笑。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诶呀妈呀渴死我了。”刘志宏急忙捧着那碗茶一股脑灌进去。
“我想我该是懂了……”王俊凯垂着头，若有所思地道。
“好！”刘志宏急忙站起来，欢天喜地地拍了几个响掌，“这是我今年最大的喜事了！我这个知心大哥几个小时后终于能卸任啦！”说着，便要往外走。
“你去哪？”
“当然是，非常漂亮地去完成我的使命啦！”
“不用了……”王俊凯微笑道，“我已经和王源说清楚了。”
刘志宏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王源儿，其实我……”］
［“咱们别这样纠缠下去了吧，我知道你不舒服，其实我也不太舒服。”倒是王源先开口，“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况且我们这样，也不算谈恋爱吧。”］
［那么一瞬间，王俊凯以为王源是在怨自己，但那眉眼弯弯的笑脸和爽朗的笑声，彻底粉碎了那种尴尬的自作多情。］
原来一直看不清的，也只有王俊凯和易烊千玺。
07
“千玺。”
王俊凯回来，确实有些出乎易烊千玺的意料。
彼时易烊千玺从公司回来，刚做好自己的晚饭。
一碟咸菜，一碗粥而已。
易烊千玺急忙起身想要躲闪，却与王俊凯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温柔，愧疚，心疼。
欣喜，惊讶，不安。
王俊凯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顿简单的晚饭上，一阵无言后，王俊凯向易烊千玺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易烊千玺像是被嵌在了那里，根本迈不开步。
只差一步，便可相拥。
“你中午吃的什么？”
“那个我……”
“我听小张说你中午只喝一杯咖啡啊。你早上也没有吃饭的习惯。”
我的天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易烊千玺觉得自己都要断气了。
“我……你可以笑一下吗，我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你笑了……”话语间，王俊凯已经笑得跟个叉烧包一样，白白的虎牙向外翘着，桃花眼眯成一条缝。
真好看。
不由自主地，易烊千玺又露出来那能迷死人的小梨窝。
易烊千玺一直都完全懵了，以至于王俊凯已经把他拥入怀中，他竟没有一点反应。
“易烊千玺，易烊千玺，易烊千玺。”王俊凯十分认真而虔诚地唤着那个名字，生怕弄丢了似的。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易烊千玺的头脑热的发胀，晕乎乎的还以为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像是跌入了那个偶尔梦到的，最好的梦境。
“我喜欢你，易烊千玺，你听到了吗？”
王俊凯缓缓放开怀里的人，深情地注视着。
然后，易烊千玺的手机铃声，王俊凯唱的告白气球，很应景地响了起来。
易烊千玺在王俊凯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然而这一挑逗，就一发不可收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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